以前的事情就过了,程美玲当然不可能抓着房家继母翻过去的旧账。
可自从房家夫妻又有了孩子,便有了故态萌发的苗头,程美玲在报纸上看过不少让大的辍学供养弟弟妹妹的故事,她可不允许一个那么有天赋的孩子夭折在求学的半路上。
程美玲这样一番猜测说出口,房家继母的眼睛都亮了,她怎么没有想到这么个好主意?
这房自立毕竟不是她的亲生孩子,以后就算有了大出息也和她没有什么关系,不报复她就是好事了。
这程师傅果然有点文化,玩的手段都比她高明,她怎么那么傻,就应该好好哄着这小子,让他心甘情愿为弟弟妹妹奉献。
有些和房家继母玩的好的邻居看她的眼神都不对了,她们知道房家继母的德行,这次也不过是受到了继母的邀请,而且还有些小小的报酬,所以就跟着来了,她们最是清楚她是怎么对待房自立的。
就算还没做到程美玲说的那么过分,可是今天她的目的不就是想把家里的自留地甩锅给房自立,她好坐享其成吗?
这家家户户都曾有过或者现在有过怀孕的女人,这个年代,大着肚子下地的人大有人在,她就算身子不好,揪着十岁的童工用算怎么回事?这家里的男人是个摆件吗?
“你别太过分了,房自立每天放学之后都会到田里除草,他体谅你肚子里的弟弟妹妹,你却想着怎么把他压榨干净?”
程美玲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。
房家继母哆嗦了一下嘴唇,程美玲三言两语就把人心拽了过去,她哪有这样的好口才。
“这继母打孩子的事情确实是她做的不对,可是这孩子也不能马马虎虎对待家里的田地吧,这要是真的拔了那么多天,也不至于还有那么多的杂草吧。”
有人想当理中客,在庄稼人的眼里天大地大都没有吃饭大,就算房家继母再怎么虐待房自立,这孩子也不应该拿着家里的地撒气说谎。
对于此,程美玲只想说给这人的臭嘴塞上一叠草纸,这是典型的站着说话不腰疼。
这孩子都被折磨成这样了,还要给家里的坏爸和坏继母种粮食,这是脑子被打坏了还是圣父转世?
程美玲嗤笑了一声:“这里的杂草难不成是想把我们当成傻子吗?”
“自立,你卷起裤脚,下地拔草,给这里的叔叔婶婶爷爷奶奶都看看。”
房自立也不知道程美玲打得什么主意,乖乖应了一声。
房家继母的表情一下子就僵在了脸上,眼睛死死地盯着房自立的后背,要是眼睛里能发出激光,房自立都不知道死了几次了。
地里的杂草生命力顽强,要是斩草不除根,往往过不了多久又会重新长出来,所以大部分的人家都是连着根一起拔掉,需要花费的力气也是巨大的。
房自立往两只手上唾了口唾沫,然后扎着结实的马步,抓住杂草往上提。
一连几个都做的有模有样的,不是那种第一次下田的孩子,可就是这样的熟练工反而让家里的地里的杂草日益增多。
这不是不会拔草,而是不认真吧?有些人落在房自立身上的目光变得不善起来。
房家继母也偷偷松了口气,幸好还没有走到别的区域,她记得这片地方的杂草本来就没有拔好,所以他们也没有做什么手脚。
程美玲的眉头皱了皱,随即凭借她的好眼力,在距离不远处的庄稼后面看到几颗零散的半倒在地上的杂草。
抓住你们的小辫子了。程美玲扯了扯嘴角,高声喊道:“自立,去斜后方的地方给大伙表演个除草。”
说着,还给房自立指了方向。
房自立不明所以,但是他选择无条件相信程老师,乖乖地跑到了那个位置。
大家听了程美玲的俏皮话,之前还针锋相对的气氛稍稍好了些。
房自立吸了口气,打算一鼓作气把这些本应该拔光的草一口气都拔了。
可和以往不同的是,这个杂草不费吹灰之力就被房自立从地里拔了出来,还害的他摔了一个大屁股墩。
压倒了附近一片种好的田地。
“啊,我的庄稼。”身体虚弱的房家继母一下子生龙活虎地跳了起来。
“这……”房自立也不管自己的手上还有泥巴,苦恼地扣了扣脑袋,这是怎么回事?
程美玲看了,立马心里就有了数,那些种了多年庄稼的老把式们也明白了其中的奥秘。
这分明是有人重新栽种了杂草,所以根系才会那么不结实。
“我是真没想到,有的家长是怕
孩子拔草没有成就感?孩子前脚种下去,做家长的后脚又给他栽回去?”
程美玲阴阳怪气地抖了抖肩膀。
“这是怕家里的孩子没有锻炼够,还是大人有力气没地方花?有这个精气神,地理多少的活计都做完了,还需要孩子帮忙?”
周围的人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操作,都吃惊地长大了嘴巴,活了那么久,很真是第一次听说“种草”这样花里胡哨的操作。
房家继母的脸已经黑成了炭,这程美玲怕是她的克星吧?这好主意可是她想了好久才想出来的。
为此还好说歹说,不知道给家里那个懒货许下了多少的好处,他的小金库都快满了,他才乐意在下了训练之后,跑到自留地偷偷布置这一切。
布置什么?当然是“种草”的好事啦。
人群里立马就有人声援:“我之前还看到房大鞋子裤脚管都湿了,往家里走,我问他怎么了,他说自己不小心掉到了田地里。”
“我看八成是刚干完坏事回来,你们这夫妻俩瞒的可真好,把我们这些老邻居当做傻子耍?”
“不要脸,恶毒的坏女人不配住在我们旁边。”
“对,还有房大那个懒货。”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