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晨,寒冷的光线从花海之际悄悄升起,辛仪出了帐篷,冷到发颤。
临走前,她摘了几株花放在培养液里,房箐问她为什么,她也只是轻声说好看。
之后又去了几个奇特的星球,有全是草地的,也有干枯的沙漠,最让她震撼的,是一颗全被海洋覆盖的星球。
星舰进入几乎没有落脚的地儿,海面上只有零零碎碎的几颗礁石。她站在礁石上,温柔的海风迎面吹来,呼吸间都是海洋的气息,还有一种,莫名的,潮汐反复的生命力。
海浪的声音低沉而有节奏。
海里的生物争先恐后地跃出水面,轻盈地带动几滴海水,溅到辛仪的脸上,仿佛在小心翼翼地和她亲吻,感受她的气息。
“要走了。”房箐从悬浮的星舰上跳下来,跟她说。
辛仪抬手擦掉脸上的水渍,转身欲走时,耳边的水浪扑腾声弱了下来,她忍不住转头,那些奇形怪状的海洋生物整齐地仰着脑袋看她,有种怪异的非人感。
她并没有感到害怕,反而十分幼稚地朝它们挥手。
它们又扑腾起来。
外出的这些天,塞缪时不时会给让房箐转接通讯给她。
隔着几亿光年,青年温柔的脸庞让她开始想起和他相伴的日子。
他们面对面站着,辛仪感到莫名的局促。他的神情总是很淡然,唇角挂着宽容的笑意,她总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像一个无所遁形的小辈。
这种差距在她想起出发前那场激烈的性事时又会变成一把弯刀,一点一点磨掉她的道德。
塞缪问了她一些十分寡淡的问题,诸如“今天有没有遇到特别的事情”,但他一如既往地真诚,含着笑望向她,好像她的一切对他来说都很重要,哪怕是一些琐事。
辛仪仔细想了下,最后摇头说“没有”。
塞缪没有表现出扫兴的情绪,只是说:“去到新的地方,能给我带一些纪念品吗?小花小草,什么都可以。”
她不理解这么做的寓意,但这不过是一件小事,她没理由不答应,“好。”
她离开礁石踏上星舰,乔伊斯慢悠悠地帮她戴上检测手环,滑动查看她的身体数据,随口问她:“我们出来也有五天了,打算什么时候回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