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逸扶着她走回了餐桌旁,她又饮了一杯杯中的酒。冰块化了,酒味变得寡淡,但好像是刚才是舒情争特意去买的果味伏特加,导致嗓子里的灼烧感依旧。
更晕了,她看着舒情争和颜微的脸像是川剧变脸的脸谱一样,一秒钟出现叁四种表情。舒情争赶忙来扶渊:“我不知道你酒量这么差呀。”
天旋地转,好像天变成了地,地翻到做了天。她现在有点想哭,却又流不出泪,白白红了眼眶。
淼看了一会儿,见妹妹不再出来,苦笑了一声。下雨了,街上的人少了很多,那个羊肉串摊却没走,支起来一把巨大的伞,继续烤肉串。
摊主是个女的,不高,看着挺瘦的。她费力地把插好羊肉串的竹签一大把抱到烤架上,再摊开,烟很大,孜然辣椒粉的味道熏的她有些睁不开眼。她戴着口罩,头上是一顶灰色鸭舌帽,看着不像是她的,因为显得很大。
那就吃一串羊肉串吧,淼离开了路灯杆,往摊子前面走了走。
“一串羊肉串,谢谢。”他把钱放在烤架旁边的木板上,老板也不急着收钱,而是手忙脚乱地把半熟的肉串继续放到火上炙烤。
老板隔着烟,看了他一眼,又很快低下了头:“要辣椒吗?”
“要一点。”
烟熏的淼眼睛疼,不自觉地擦了擦眼角。老板不再说话,低头烤着肉,她也在庆幸他没有往这边看。
菱角把羊肉串递给他的时候仍然是低着头的,她压了压鸭舌帽,把本就很小的脸藏进宽大的阴影下。
她短短几个月就好像老了十岁,皮肤不再有光泽,而是每天疲于奔命后透出的蜡黄与暗淡。她可以提比以前重很多的东西了。她的双手长出茧,衣物皮肤被油烟味沁透,她想他不会认出她的,毕竟她并没有见过自己朋友的哥哥几次面。
淼还是不习惯吃辣,咳嗽了好几次,他一个人撑着伞站在餐厅右边,慢慢地吃。雨中的人都是匆匆的,偶尔会踢起几朵水花,水花荡起涟漪,是路灯的颜色。
菱角几次想开口问问渊的情况,最后还是没有勇气。如何呢,她问了又能怎么样呢,不过是让朋友得知了自己过得不好,白白为她难过罢了。
此时路上有两个胆小的人,一个不敢向前走,一个不敢开口问,连雨都嘲笑他们的胆小,越来越大了。
渊在卫生间吐了半天,几乎是扶着墙走出卫生间的。外面只站着一个人,周逸。他抱着自己的包和渊的包,有些焦急地走来走去。
“她们呢?”
“颜微说快查寝了,她们俩就先回去了。”“你呢,我们不是差不多时间查寝吗?”
“那我要是回去了,你晕成这样怎么回去。”